(五二)一晌贪欢(2 / 3)
说举报的人有备而来,搜集了很多证据……我、我想看看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不要看。”他的语气强硬起来。
“为什么?凭什么?”他独断专行,小钟本就不能平静的心情更添躁乱,失控地发起脾气,“学校里都人尽皆知了,只有我不配知道?”
“那种搬弄是非的东西不看也罢,我会处理好,你不用管。”
“到底是什么?”
越被阻止,小钟也越好奇,索性横了心自己上网搜。他仍旧不许,抬手来夺她的手机。没夺到,掀翻,手正好空出来,她一个冲动,又很想扇他的耳光。被预料到。他强吻她,捉了她双手的手腕,按在沙发。衣衫缠乱。不知放往何处的视线各自游移开。
又好气又好笑。明明是聪明的人,与她相处却总露出笨拙的一面,被她折腾得了无办法,只好硬着头皮用不是办法的办法。她败给他了,投降。
他的吻没有停下,随着厚衣服的剥落浪游向更深的险地,怯寒的皮肤。潮水在藤蔓般杂错的发梢流涌,侵逼进跳动的心脏,她又不得不承认那灵蛇一般勾缠的巧妙。她或许想错了,他不是没有办法,而是明明白白、不假修饰地想上她,从一开始就想。正因太过直露,反教人不能确信似的,好比正午的日光直刺得人睁不开眼。他甘愿独自背负所有,早有觉悟,而其代价是压力扭曲成的出格的欲望——想要她,想要她,想要她。狂悖,执迷,不顾一切。
偏差误解是她,搞不清状况是她,落空的期望,糟糕的人际交往连同试卷上消抹不尽的红圈与红叉,终于似天罗地网将她束缚入中央。他的身下。
她流泪了,忍也忍不住。他以为他把她弄疼了,无可奈何地放慢节奏,照顾她。但她反而像久惯情事了一样,露出慵懒不屑的倦态。他不由地愣了愣,反将她的服软误会成挑衅。
这下却是真的无计可施。发情的男人和发情的兔子没太大差别,同样的敏感,易碎,患得患失,全无理智,左不过是枉披了一层皮肉的大号精子。她抱起他的腿,轻而易举就逆转攻势,将他反覆在身下,见他再度为激流的快意支配,靡艳的欲色似红霞笼罩,失控地野叫。他不肯认输,锲而不舍地攀上她,像死命想挂上一棵不断生长的树。他的逞强反让她清楚,她真的会把他干碎,他眼中的光已似流星飞散向四处。
“你要我怎么做?我不想失去你。”他痛苦说道,依旧不想改变已经定下的主意。
但不管怎么说,好歹是松口了。小钟顺势问:“你会丢掉工作?”
“嗯。”
模棱两可的回应。
“要做后面的打算了。”他继续道。
她用了很久体会他的处境。之所以压抑,难以启齿,是因为他既没脸面害她一并承受,更没名分给她承诺,或妄做主张影响她的生命,教她也走上不可回头的歧路。但明知暂时分开是两全的善终,难道就能潇洒地放手?不可能。他什么都可以不要,除了她。
她又问:“为什么不能看?”
“你看吧。”他死心道,“反正劝不了你。”
于是,小钟在他手机上吃完整的“第一手瓜”,才看第一段就忍不住骂,什么叫“学生为得‘特殊照顾’色诱老师”?文档名为揭发不正当关系,实则大半篇幅都在批判小钟缺勤、成绩差、不合群,还擅自把她期中考试的成绩条挂出来。
侵犯隐私!杀人诛心!
受不了,快进拉到结尾,竟然还有两段红字加粗的总结:
这几天我都不知道我在网上搜过多少次男老师的风评,然后评论区一旦有人提到他去年从某高校离职有蹊跷,就有人出来反驳,说他教学很好,人也不错,就是太跟学生保持距离。试问公然和女学生出去约会算哪门子保持距离?
我不管这个男老师学历多高,年薪几个十万,学校多重视。我到现在想起这个事都觉得恶心,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?!我劝现在的女孩子还是要学会自爱,读书的年纪就本本分分地读书,不要脑袋空空,净装那些有的没的花花心思,什么靠年轻美貌钓金龟婿,青春肉体换来的,终究不会长久。
翻完文档,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。
他不给她看是有道理的。捏造谣言都是小事,看到自己的成绩被公开处刑,小钟却不能不耿耿于怀。
确凿的证据是她们寒潮那晚散步被拍到,手牵着手,百口莫辩。好像光是这一张照片就让所有的瞎编乱造都合情合理了起来。好在举报者对内情一知半解,没有想象力丰富到猜出她们现在是同居的关系,哪怕文档里也提到,小钟有时放学后坐他的车走。
没有她设想得那么糟,只要能推翻这张关键的照片,“真相”怎样书写还未见分晓。
“再想想办法,也许有的救。”
他已想好破釜沉舟,但她终不忍见他为此受伤,惨淡收场。
“我想吗?”大钟失笑反问,又遗憾道,“我想不出了。买一台游艇,要是陆地没有容身之处,就去海上流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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