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(2 / 2)
同,正月里的晚上还是冷, 张启渊捧着匣子,手指头都冻僵了。
他刻意走得慢,让崔树前去叫门。
崔树便去提督府前叫门,门开了,他笑,对看门儿的说:“我是奉国府张五爷的下人,我们主子来见魏提督,劳烦您通报。”
看门儿的:“回去吧,他不准进,进来了我该掉脑袋了。”
崔树:“老爹,看您面善,通融通融。”
大门前挂着两盏灯,时候很晚了,天晴,明儿就是上元节,所以抬头能看见一轮玉盘一样的月亮。
崔树往看门儿的手心里塞了个银锭子。
看门儿的:“我知道你们家心肠好,但……还是难为人,要是我放你们进去了,出事儿了——”
“老爹你放心,”崔树说,“我们主子和你们魏提督是儿时挚友,他保你没事儿,再说了,有奉国府撑着腰呢。”
看门儿的犹豫,然后叹气,指人去叫徐目,又喊来一个带刀的,两人一起把大门打开了;他抬抬手示意张启渊进门,张启渊就迈步过来,身后两个小厮也跟着过来,毛久打着灯笼,崔树帮忙抱着两个匣子。
三人没走几步,徐目就迎了出来,他一看见张启渊便满脸惶恐,过来拽他的衣袖,把他拉到旁边去,低声说:“渊儿爷!你怎么来了?我们督主正生你的气呢,你给他送的那个什么扇子,他看了一眼就给剪了。”
张启渊:“剪了……”
“是啊,你不知道,他从来不贺生辰的,也不收生辰礼。”
张启渊佯装失落,说:“那也不至于剪了吧。”
徐目:“你们奉国府、我,都知道他的生辰是怎么来的,他可能是心里过不去,也可能是懒得过,没事儿,您先回,我让人驾车送你们。”
徐目已经摆出送客的架势了,张启渊却一步都没有往后挪,他说:“我不回,我要见魏顺。”
徐目笑笑,说:“渊儿爷,您要是有什么事,其实可以先跟我说。”
张启渊:“说不了,我要见魏顺。”
徐目:“我们上午才回京,赶路太久,督主他累了,歇着了。”
大半夜的,又是冬天,提督府里静谧,连虫鸣也没有,徐目看着张启渊,浅浅赔笑表示歉意,可心里还是打鼓。
然后,叹了一口气,再看向张启渊的眼睛的时候,徐目顿时觉得自己今晚拦不住他了。
果真,他扔下身后两个小厮,拔腿就往宅子里面闯去,徐目去拦,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他猛地转身,咬着牙把徐目的手腕擒住了。
该打起来了,可要怎么打?徐目自从跟了魏顺,就下决心要报效他,所以学的全是些毙命的阴招儿,而张启渊的拳脚颇有大家之气,即便只学了个皮毛,也看得出漂亮又正派。
张启渊甘拜下风,徐目抽出在延绥买的一把西域腰刀,抵在了他喉间。
虽有分歧,可刚才还在互相问候,这就翻脸了?高大的张启渊被清瘦的徐目挟住了,一时间,站在旁边的崔树和毛久两个人都傻眼了,他们齐齐跪下,崔树说:“公公刀下留人啊,我们爷他也是一时糊涂,您饶了他吧!”
毛久:“公公您要是非要杀人,杀我好了。”
“不如我,”徐目也有些慌了,他低声念着,放下刀把张启渊放开,向他行礼,“渊儿爷,得罪了。”
张启渊却不说话,转过身去,和他面对面,看着他,然后眼睛上翻,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。
徐目楞在了原地。
他蹲下试他的鼻息,在这之前猜到了他是装的,可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招数,于是问:“渊儿爷,干嘛呢?我刚才就是想试试你的本事,怎么还晕了?”
张启渊不动,崔树抱着那俩匣子,毛久跪在旁边晃他,喊他醒醒。
可张启渊什么反应都没有。
徐目急了,觉得他是要讹人,就说:“渊儿爷,咱俩就是比划了几招,我的刀都没碰到您,你们家的、我们家的,好几个人看着呢,您可不能冤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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